第2章

6

飞机冲上云霄，将那座充满窒息回忆的城市远远甩在身后。

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久违你劫后余生般的轻松。

南方的空气温润温暖，带着陌生的花草气息。

新工作一点头绪都没有，但忙碌成了最好的麻醉剂。

我以为距离和时间能埋葬那座北方城市里的一切荒唐。

手机换成本地号码，微信拉黑了李书祥，仿佛切断了过去所有的脐带。

直到某个深夜，加完班回到租住的公寓。

随手刷开朋友，一个几呼被遗忘的共同好友疯狂刷屏的直播链接。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退我的眼球。

标题触目惊心：「李氏少为爱跳楼！求女友回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颤抖着手点了进去。

画面晃动的厉害，熟悉的人，熟悉的地点，地点是李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天台边缘。

黑夜的风吹在李书祥身上的衬衫和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勾勒出他消瘦的吓人的轮廓。

他赤着脚站在不足半米宽的边缘摇摇欲坠。

楼下是闪烁着警灯和消防气垫人群的惊呼身声隐约可闻。

直播的评论疯狂滚动。

「天啊！不会来真的吧！对了，那个叫苏卿的女孩怎么到现在也没出现，她的心是铁做的吗？」

「这男人是恋爱脑吗？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那个叫苏卿的女人怎么还没出现，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艾特苏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有没有误会，先答应下来再说嘛。」

「就是人命关天，先复合，稳住他，要是真跳下去了，你这一辈良心能安吗？」

「啧啧，这个女人心真狠，把这么爱她的男人逼得跳楼，这人得多坏呀。」

李书祥对着镜头，或者说对着他印象中正在看直播的我，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偏执：

「卿卿，我知道你也一定在看直播，你为什么要拉黑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为了别的女人让你受委屈，只要你回来，只要你答应跟我复合，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忍心看我去死吗？」

「苏卿，我可以向你保证，再也不会管刘晓红了，你回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说到做到，没有你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明明我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

「我们前天不是刚订完婚吗？你怎么能忍心抛弃我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能不能别不要我好不好？」

「卿卿，你快理理我呀，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死吗？」

他又往前挪了半步，一眼看就要掉下天台。

不愧和他的白月光是一对，都是以死相逼。

用“死“你还道德绑架我。

我气的抓起手机几乎凭着本能点开了直播间的连麦申请。

也许是后台混乱，也许是李书祥那边有人操作，申请竟然瞬间接通了。

我的头像和声音猝不及防的投射在千万人观看的屏幕中。

7

「李书祥，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呀？还是被驴踢了？还是被刘晓红那个神经病彻底同化了。」

直播画面里，李书祥猛的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手机方向，浑浊的双眼爆发出病态的光芒。

「卿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终于愿意见我了，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我们和好，好不好？」

「闭嘴，少来恶心我了。」我厉声嘶吼。

「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你要这么整我，你以为你是谁，还拿跳楼威胁我，你就算真跳了，我也不会和你复合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胸膛剧烈起伏，积压了数月的愤怒，在刘晓红一次又一次的“假装自杀“而耗尽了。

被无止境的纠缠的厌烦，以及屏幕的道德绑架而深恶痛绝。

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对着屏幕那头用千万人当“人质“的疯子倾泄而出：

「你以为你死了我会自责，会内疚，会被你那所谓的“爱“感动，李书祥，你别天真了，你死了，我只会拍手叫好。」

「复合，李书祥，你是怕还没睡醒吧！没睡醒的话，我这边介意你在睡一会，梦里啥都有。」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回头吗？就会忘记你为了刘晓红一次又一次的放弃我，伤害我吗？还有我是和你谈恋爱的，不是来你家受气的。」

「好的我没看到你学到多少，寻死觅活的技巧的你倒是学如火纯青的。」

「李书祥啊！李书祥啊！让我没想到你现在也会用自残来威胁我，你和刘晓红不愧是一对，我可以说你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哈哈，你们简直是绝配，都会用“死“来道德绑架我，你俩就该原地锁死，就不要来嚯嚯其他人了。」

我的声音在直播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直播评论瞬间爆炸。

「天啊！这个女人疯了，这么骂要跳楼的人。」

「虽然男的道德绑架是不对的......但这女的嘴也太毒了吧，真不怕他万一真跳了，她这辈子不呆都活在内疚中。」

「完了，完了，这下真刺激到了，肯定会跳的吧！这女人心太毒了。」

「她怎么这么狠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这个男人这么爱他，我要是她，早就哭着答应复合了。」

「感觉这两人都有病......锁死吧！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李书祥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他眼神空洞绝望，像被抽走了所有魂魄。

「卿卿......你就......这么恨我。」

他喃喃着，身体又往外挪了半分。

「对，我恨你，恨你们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从来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

我盯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要跳就赶紧跳，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跳下去，一了百了，那时我一定会谢谢你全家。」

吼完这最后一句，我不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写满“都是你逼我的，“的脸。

直接挂断了连麦，退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道德刑场。

屏幕熄灭，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我冲到卫生间，用冰水狠狠洗了把脸，试图浇灭拿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心中的恐惧和愤怒。

第二天，本地新闻条弹出：

「李家少爷为情所困，跳楼未遂，消防惊险救援，幸无生命之忧。」

「当天的无生命之忧。」我松了口气，几乎瘫倒在地。

还好......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否则哪怕我再恨，再骂，午夜梦回「万一」我可赌不起，那时恐怕真的会纠缠一生吧。

让我寝食难安。

「没想到白月光的杀伤力这么大。」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住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

「真是脑子有毛病，放不下白月光干嘛要谈恋爱？干嘛要祸害其他人？」

这一次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不想他让他找到我。

甚至考虑要不要搬家。

8

我以为我的决绝，已经让李书祥意识到我的决心。

可是呀我低估了李书祥的执着。

或者说，他已经被所谓的“爱情“。

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占有欲和不甘心彻底燃烧了他的理智。

三个月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刚晨跑完回去，没想到会在楼道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到令我毛骨悚然，他像鬼魅般从旁边的阴影里闪了出来。

是李书祥。

他手都脱了形，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昂贵的衣服皱巴巴的裹在身上，眼神却亮的惊人。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里面翻涌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执念和不顾一切的绝望。

「卿卿......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巨大的惶恐瞬间包围住了我，双手紧握。

「李书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厉声质问，下意识后退，手伸进了包里摸手机刚想报警。

「卿卿，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可我也是真的爱你啊！我只不过想用我方式留下你，这也错了吗？」

他急忙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卿卿别报警，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他仰着头，那双曾经盛满高傲的眼睛，此刻满是泪水。

「我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不会在让你失望了，让你伤心了。」

「我是爱你的呀！我不想失去你，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往前膝行一步，抓住我裤脚。

「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像活在炼狱里，没有你的消息，看不到你的脸，听不到你的声音......我都快要疯了。」

「我也有想过要忘记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睁开眼还是你，你就像刻在我灵魂的烙印。」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

「卿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公司？见鬼去吧，李家？我也不要了。」

「刘晓红，我会跟她彻底说清楚，我只要你。」

「只要你肯回头回到我身边，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弥补你，我这一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只对你好。」

他跪在那里涕泪横流，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诉说着那些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确实存在过的温暖片刻。

上大学时他总会偷偷的为我点奶茶，点外卖。

毕业后他跨越千里追来的执着。

那些被疯狂掩盖的，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情谊像毒物一样弥漫开来。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的攥住，酸涩的痛处瞬间蔓延开来。

看着他此刻卑微痛苦和那些被翻检出来的带着滤镜的回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

是怜悯？是悲哀？

还是......那意思被疯狂掩埋太久，几乎遗忘属于过去的微弱涟漪？

我的神情顶绷着嘴唇微张那句冰冷的“滚开“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丝动摇，如同冰面上的裂痕，悄然出现。

就在这一瞬间，就在我心神那片刻的动摇撕开一道缝隙的刹那间。

「书祥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9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炮弹从旁边绿化带里冲了出来。

是刘晓红，

「书祥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爱我了吗？就为了这个贱人要抛弃一切吗？」

她尖叫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变形。

在李书祥惊恐抬头，在我瞬间回神，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瞬间。

刘晓红已经冲到李书祥面前，她高高的扬起右手。

手里赫然握紧了一把闪着寒光的美工刀片。

「不，刘晓红，住手。」李书祥吓得六神无主，嘶吼着想要爬起来阻止。

但太迟了。

「滋拉。」

刘晓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锋利的刀片狠狠地划过自己左手纤细的手腕。

动作决绝而精准。

鲜血不是涌出，而是喷射出。

鲜红赤木染红了她的白裙，也滴滴答答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时间仿佛凝固住。

李书祥脸上的惊恐和阻止，我的急切瞬间冻结变成了彻底的呆滞和难以置信。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要几乎裂。

看着刘晓红手腕上那股骨冒出的鲜血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刘晓红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甚至甩了甩那只血流如注的手，任由更多的鲜血喷洒在地。

她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病态的胜利感和扭曲的满足感。

她这个声音因为失血和激动而颤抖微弱。

「书祥哥哥，你看，......她根本就不爱你，他犹豫了，他嫌弃你，只有我......只有我愿意为你流血，为你死你，我的血，我的命都是你。」

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李书祥，仿佛要将他一起拖入地狱。

「哈哈，爱我，那为什么在我残疾时你会跟着别的男人跑出国？现在他不要你了，你倒说爱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怕失去这富裕的生活而已。」

那崩溃的叫喊声，那饱含绝望和愤怒的嘶吼声。

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失去理智的困兽，猛的从地上弹起来。

双手狠狠的抓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用力撕扯着。

「刘晓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非要逼死我你才甘心，我今天我就告诉你了，我就算不娶苏卿，也绝不娶你。」

他猛的过去粗暴的一把抓住刘晓红那只还在流血的手腕。

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按住伤口上方，试图遏制住那可怕的血流。

「放过我，求求你了刘晓红，放过我行不行？」

「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放过我？」

刘晓红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疼的闷哼一声，但依旧虚弱而固执的靠向他。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是真的爱你，我和他也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不要听苏卿那个贱人胡说，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冷透了。

那片刻的动摇早已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和歇斯底里的疯狂冲刷的荡然无存。

我甚至没有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只是用冰冷僵硬的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

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奔跑，没有尖叫。

只是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一步一步异常沉重的却又异常决绝的走向那扇冰冷的公寓楼门禁。

感应门无声划开，我走了进去。

没有回头再看他们一眼。

厚重的门禁身后缓缓的合拢，彻底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崩溃的嘶吼。

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除了恐惧还有极致的掏空灵魂的疲惫。

是一种透人性疯狂本质后深入骨髓冻结一切的冰冷。

10

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带走了刘晓红和崩溃的李书祥。

物业经理战战兢兢的来询问情况。

我三言两语打发了只是说「那个女孩子患有精神病，把她男朋友看的比命都重要，可能看见她男朋友和别的女孩子说了句话，谁就知道她就要死要活的，你懂的。」

世界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李书祥能找到这里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刘晓红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会成为李书祥甩不掉的更沉重的枷锁。

以及......她日后更加疯狂的筹码。

他们两人就像两股相互撕扯又无法彻底分开的藤蔓。

带着剧毒，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而我，只是不幸被卷入其中的不辜者。

真正的恐惧并非来自刀锋的寒光或喷涌而出的鲜血。

而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偏执，一旦被缠上就很烦恼，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

他们不怕死，或者说他们用死作为武器。

但是我不行，我这个人向来比较惜命。

连续几晚，我都在噩梦中惊醒。

梦里有时是李书祥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的身影。

有时是刘晓红手腕喷涌而出的鲜血。

有时是他们两个人扭曲的脸庞一起扑向我......

嘴里嘶吼着「你为什么不爱我？你凭什么不爱我？」又或是「我俩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俩？」......

疲惫。

那是从灵魂深处透露出来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报警，告他骚扰还是威胁？

可是，证据呢？

法律上很难彻底打死这种情感纠纷或精神不稳定边缘的纠缠。

反而可能激化矛盾，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再换城市吗？

放弃，我好不容易在新岗位上站稳脚步。

就这么放弃又有些不甘心。

还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可这又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一个念头在极致的疲惫和未来无尽的纠缠的恐惧中。

像黑暗中的藤蔓一样施展缠绕，最终破土而出。

唯有斩断这段孽缘，不是对抗，而是......

“求饶“

不是向暴力屈服，而是向疯子的逻辑低头。

我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鼠标中悬停了很久。

最终，在一长串冰冷的黑名单里找到那个名字：李书祥。

深吸了一口气，我新建了一个空白的文档。

光标在惨白的屏幕上闪烁，像我此刻空洞而又着急的心跳。

该说什么？

指责，控诉还是痛骂？

这些我都做过了，除了激化矛盾，可以说简直毫无作用。

哀求示弱还是博取同情？

不，这只会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从而纠缠于我，我需要的是一击毙命，让他再也不敢纠缠我了。

我回想着从医院走出，他父母对我说的话，回响在抢救室门口，他看着刘晓红被推出来那如此重负的心疼的眼神，回想他无数次抛下我而奔向刘晓红你背影，回想他抱着刘晓红对我怒吼，你怎么这么恶毒的话？

更回想他站在天台上，眼神那种疯狂的深情。

一个槟榔清晰的认知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找到那把能刺穿心脏的刀。

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击速度飞快。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宣泄和孤注的一掷的冷静。

不是示弱，也不是回头，是求他放过我。

像放过你自己，放过我。

我拉黑你，躲着你，甚至逃到千里之外，你还不明白我的决心吗。

更甚至用最恶毒的言语来刺激你。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态度：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我绝无可能。

可你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李书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你已经影响到了我正常的生活，你那不是爱，是折磨，我都快被你逼疯了。

我累了，李书祥，真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我现在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厌烦感。

我怕了。

我怕你的深情，怕你的不顾一切。

怕你在下一秒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我们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你对刘晓红的纵容吗，不是你家里人对她的纵容吗？你确定复合了，就一定走到一起吗，你家里情况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吗？

我可以看的出来，你的家人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娶我，不然我们早就结婚了，不是吗？他们嫌弃我，无疑就是身份上带来的差距，而就刘晓红她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在事业上给你很大的帮助，毕竟她是首富家的千金。

你求刘晓红放过你。

就如现在的我，求你一样。

放过我，好不好。

我不是你的救赎，更不是你的救命稻草。

我是那个被你和你的同样疯魔的白月光，都快逼的活不下去了。

现在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活下去。

看在我们曾经在一爱过的情分上，放过我。

从此，山高水远，各自欢喜。

最后一个字敲完，我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胸腔里面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凉。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我立刻再次将他拖入黑名单。

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的回复。

没有新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疯狂电话。

没有突然出现的楼下身影。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了。

南方城市进入了雨季，绵绵的雨敲打着窗户，空气湿漉漉的。

我照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生活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泡我那场惊心动魄的血色纠缠从未发生过。

就在我以为那封信最终也未能穿透他偏执的壁垒时。

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只有短短的一句。

「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以后我不在的日子，多保重。」

再无下文。

他读懂了。

至少读懂那句最核心的，也是最致命的指控。

「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如你眼中的刘晓红。」

后来听说朋友说：「李书祥把刘晓红送进了医院，就消失在了这做城市。」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他的父母都找不到人，电话都打在了我这。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早就把他拉黑了。」

我还以为他会娶了刘晓红，不管结果如何，都和我没关系了。

更新时间：2025-11-06 13:10:10